一个,不甜的,日常,大概是深夜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时间点
在硬盘里烂好久了,放出来水一水
感觉自己挺惨的
[你是挺惨的]
都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要嘲笑我了,不给你梳毛了哦
[小气鬼]
“做什么笑这么开心。”陈述的语气,理所当然的否定。
深夜不用抬眼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事到如今,暮人哥不应该和红莲开开心心地勾结着走向毁灭世界的未来吗,来找我这个阶下囚做什么。”
深夜轻轻地笑起来,苍白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敲着自己的膝盖。
“要用到你了。”
铁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大开,黑沉的人影用比那更加低沉的声音命令他。
“怎么,什么时候你们的计划里还需要我的存在了?”深夜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擦着脚步拖泥带水地向外走。
“很必要。”男人看起来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深夜接过三宫葵手里的服装,将外套随意地披上。
柊暮人转身离开,深夜清楚地听见了他藏在咽喉里的嗤笑。
深夜摇摇头,白虎丸喷气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般清晰而具有杀意。
不要这么生气
[哦,你不生气]
不生气啊
深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随着带路卫兵走出了这栋他再熟悉不过的建筑。
说起来,我小时候也住在这里呢
猛兽哼哼两声,似乎是对他转移话题感到不满。
门外理所当然地站着那个人。
深夜并不惊讶,虽然他们可以说得上是大吵了一架,但他清楚,他所知的红莲是会到这里来迎接自己的。
但红莲是否还是自己了解的那个红莲呢。
一直肩负着那样沉重的理念,让那个人从少年开始就显得高大,高大得让深夜几乎想要成为他的附属,没有任何信念和信仰的他,第一次看到了光芒。
[那你也不能把维护他的信念当成你的生存意义啊]
深夜微笑,没有理会白虎没好气的劝谏。
他听过这句话多次了,但他就是不听劝,这或许是他和红莲的唯一共同点了吧。深夜自嘲地想道。
红莲早已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紫色的眼眸里盛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
[你不该猜]
白虎丸用仿佛被踩到尾巴一样尖利的声音警告他。
[你不能知道这个秘密,这个男人藏着的秘密]
谢谢你
白虎丸有些别扭地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深夜认真地对着红莲展露微笑。
红莲像从前一样,用逞强出的、毫无愧疚与迷茫的声音,冷冷地对他说话。
“大阪湾。”
“嗯。”你去哪儿我就跟去。深夜维持着笑容,看着眼前的人沉默着递来厚实的外套。
“不过,首先,你得去洗个澡,好好吃顿饭,你现在臭死了。”
“可以去红莲家里吃吗?”抱着外套的人没心没肺般轻快地询问。
红莲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笑容,用挥赶飞虫的手势对着深夜挥了挥,几乎拍上他的鼻子。
“柊家的少爷,不是应该一挥手,就有一大群漂亮姑娘穿着不知廉耻的衣服来给你喂食吗?”
一向的尖刻,但他的心情看起来松快了许多。
[你真是贴心呢]
白虎丸淡淡地挖苦着。
“可我是柊家的养子啊,根本没有人重视我嘛,说起来,这还得怪你,”深夜拍了拍红莲的肩膀,“叫你睡了别人的未婚妻。”
“你就这么念念不忘啊,这件事你都提了几次了?”红莲斜眼看了看他,语气听起来很是愉快,“我记得的就有好几次了,那次在游泳池边陪你们胡闹的时候,你也说了对吧,打算拿着个要挟我多久啊,深夜你个混蛋。”
“啊哈哈,作为补偿,红莲要请我吃饭,最好还要补上圣诞夜许诺的蛋糕,大家都没能吃上呢。”
[可他不记得你对他说过三次的“月色真美”]
白虎丸用含糊的声音嘟哝着。
你又偷看我记忆啊
深夜揽住红莲的肩膀,感觉到了一丝压制不住的颤抖。他了然地用自己的头轻轻撞了撞红莲的。
“叫上大家一起吧,补上那个圣诞party。”
“随你吧。”红莲清楚,今晚自己打开门时,一定会看见一群笑着向自己招手的同伴们,仿佛一直那样生机勃勃,不曾离他而去。
女孩子一直是惯于哭泣的。
深夜看着身边几个女孩子边吃饭边快把脸埋进去,为了打破僵局,他嘻嘻哈哈地打开了话匣。
“我们,要不要来玩游戏啊。”深夜这么说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咖喱。
桌面中央还放着一个不曾切开的蛋糕,奶油装饰得十分得体。
红莲还来不及发出一句惯常的斥责,深夜就钻进了他的储藏间,在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过后,抱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盒子灰头土脸地出来了。
但他依旧笑得畅意,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你们知道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什么??”显得有些过分激动的五士飞快地接茬。
“红莲在里面藏了好多的小黄书!”深夜认真地说道。
红莲看着深夜沾了灰尘的侧脸,有些失神。
从女孩子们那里爆发出小小的笑声。
美十抬起头,豪迈地用袖子擦了擦脸,红着眼眶大声说道:“玩游戏,玩游戏。”
“中将要是知道我们把他特地供给我们研究战术的电拿来做饭烤蛋糕玩游戏,他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五士得意地拿了一个自己绝对惹不起的人开上了玩笑。
女孩子们笑得不得不抬起头来。
“还能用。”红莲被深夜这句话引得回过头去,偏偏对上了他好看得过分的笑容。
他张了张口,脑中似乎有什么闸门要被熔断。
尔后他回以一笑。
“来啊,深夜,我要打爆你。”
“明明之前都没有赢过我~”深夜摆弄好了游戏机,好整以暇地找了个角落靠着沙发坐好,“来吧。”
“等等我啊。”五士从餐桌上离席,作势要抢红莲的手柄。
如愿以偿地摸到手柄后,被一脚带飞,在墙壁上一脸懵逼地向下滑。
红莲从梦中醒来,真昼的形象依然鲜明地刻在他的眼里。
他慢慢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雪白。
他眨眨眼,终于看清了这个和自己头靠着头睡着的人。
雪白的睫毛沿着精致的眼线生长着,肆无忌惮地,反射着干净的光。
这让他想起了另一个闭着眼睛的深夜,比这更要安详,却带着更多的不舍,还有擦不干净的红色。
他的眉头轻轻地蹙着,在自己的额头顶到红莲的额头时微微松动,嘴角带上了柔软的弧度。
红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在这里的。
待他恢复了理智,才发现身边同伴们已经睡作一团了。
很巧的是,这次时雨也没有拉好自己的裙子。
他听见身边弱弱地传来一句“色鬼”,几乎要笑着掉下眼泪。
“看来你很怀念和我待在爱情旅馆的时间啊。”红莲几乎是惯性地毫不留情地挖苦道。
“你说呢?”深夜下巴抵在沙发把手上,含糊地、带着笑意地回答道。
红莲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现在几点了。”他岔开话题,提了一个近乎愚蠢的问题,明明钟表就在自己的手边。
深夜睡得迷糊,也没和他计较,伸长手拿过了红莲手边的钟表,用困倦地声音回答他,“两点了。”
“我想,再问一次。”红莲努力别开眼不去看他。
“嗯?”深夜晃晃悠悠地放下钟表,躺平在沙发上,几乎要把红莲挤下去。
“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
[他真是不愿意罢休呢]
猛兽说完打了个悠长的哈欠。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带着我呢?”深夜打了个哈欠,微微坐起身来。
“还不是你硬要跟上来的?”红莲向深夜抛出了反问。
“那我还是要说,因为正好是你在身边啊,”深夜半垂着双眼坐起来,“或者你想听什么,因为你是我无聊人生里唯一有意义的事物?”
说完深夜自己笑了起来。
但两人心里都明白,后半句才是真心话。
“红莲,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背叛自己。”深夜沿着红莲的视线看到了显示在电视机上几个卡通的字体——【一周目完】
他的心脏仿佛中了重重的一锤。
“一周目,是我们赢了。”他像说着梦话般呢喃着。
而坐在他身旁一直躲闪着视线的红莲却如遭雷击,猛地转过身来,锐利地视线直直看进深夜的眼中。
深夜愣愣地伸出手,擦去红莲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
眼前钢铁堆砌般坚定的男人,突然垮塌了下去。
红莲在短暂地怔忪后,突然向前倾去,狠狠地抱住了深夜。
那力道仿佛要将其嵌入骨骼,带着满腔的绝望。
红莲伏在深夜的肩上无声地哭了出来。
[不要去想]
白虎丸浑厚的声音响在深夜的脑海深处。
看到越发多画面闪回的深夜抱紧了颤抖如筛糠的、他最重要的存在。
昏暗地底的血腥图景终于在白虎丸的干涉下停止了,窗外,月光透过空气中无数的浮尘,浅浅地染白了他们的天空。
游戏机不知被碰到了哪里,卡通字体蹦蹦跳跳地挪出了屏幕。
一组干净利落的字体代替它们映入眼帘——
【二周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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