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谢罪

发完就跑yeah

这次是8~10

8

 

 

 

形变的铁门在鬼咒武器的作用下，被撬开容纳一人进出的缝隙，红莲和鸣海先是将透支了的不知名先生塞了进去。

 

红莲跟着钻了进去，迎面是密密麻麻的手电光，像是被惊扰了的蜂巢一般，刃见隐在半明半暗中。

 

后面进来的鸣海推了推前头的两人，冲着安静的人群道：“警戒解除。”

 

那股紧绷的气势很快散了。

 

人们闲聊着收起了武器，手电光稀稀落落地打在台阶上。

 

“中佐平安无事，真是令人高兴呢~”筱娅背靠着墙面，笑嘻嘻地说道。

 

你的眼睛可没在笑，红莲心想。

 

 

 

 

防空洞内昏暗，只有几个角落点着灯，孩子们压低了声音在玩耍，成年人们紧锣密鼓地修补着衣服，统计在逃亡过程中耗费的物资。

 

至暗的墙角，一双鲜红的眼瞳洇入其中，宛如黑暗中的野兽。

 

三宫三叶在劝说他些什么。

 

红莲拽着个笨拙的不速之客，目光死寂的人们看到他也不做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权作招呼。

 

穿士兵服的人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空床位。”

 

红莲点了点头就要走过去，发现蒙面人已经自立，但步履停驻。

 

“怎么了？”红莲偏过头问他。

 

蒙面人看向防空洞的顶部，缓缓摇了摇头。

 

“你还是先休息吧。”红莲再次拽着他走，这次没有受到任何反抗。

 

 

 

 

安置好蒙面人之后，红莲向出口的方向走了几步，便看见筱娅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似是在等他。

 

她勾了勾发尾，瞟了红莲一眼。

 

“中佐这一趟收获颇丰啊，”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蒙面人的方向，“能告诉我，您捡回来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吗？”

 

红莲看出她心里有自己的猜测，便也笑着问她：“你觉得是什么呢？”

 

少女挽起淡紫近灰的长发，几缕碎发沿着鬓边坠落，阴影打在她浅紫色的瞳膜上，她缓缓开口：“小四说他闻到了腐烂的味道。”

 

“哦？”红莲看着她的眼睛，“四镰童子有力气闲聊了？不愧是初代吸血鬼。”

 

“是啊，其实早在毁灭日后的鬼咒沉默期，小四就已经恢复精神了。”

 

红莲心知问她隐瞒事实的原因也是套不出一点儿线索的，很明智地切断了这个话题。

 

“那么，相信你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帮上忙，最强的鬼的依凭者。”

 

筱娅像听到了天才的笑话一般轻声笑着，少女的音色依旧澄澈，只是少了那原本就聊胜于无的天真。

 

 

 

 

 

 

远处听见他们聊天的蒙面人举起手臂放在面前，闻了闻。松了一口气似的复又躺平。

 

黑暗中，面容削瘦的吸血鬼透过披散开来的干枯金发，视线里透着疑惑和恐惧。

 

 

 

 

 

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天使们围坐在教堂里发出嘈杂的声音，谁也不知道它们是在吵架抑或是歌唱，只有教堂中心的水晶球发着幽暗的蓝光，从内而外，由深转浅，像极了蓝色的眼球。

 

 

 

 

红莲用武器削去锁链和锈斑，推开了防空洞通向图书馆的铁门。

 

沉寂了多年的图书馆仿佛在吸取新鲜的空气般，矗立在阴影中的书架轻微地颤抖着，地面的尘埃像是被一阵风吹起，微微浮动。

 

 

 

 

9

 

 

井上新按动了墙边的按钮，只听见一声轻微的爆响，火花在浓黑的环境里爆开小小一团的微光。

 

“线路应该是坏了。”曾任市立图书馆管理员的他又来来回回按动了几次开关，室内毫无动静，连电火花都不再出现。

 

“就这样进去吧。”红莲打开了手电筒，惨白的光束打进蒙尘的馆内，无数浮尘在光线中恣意曼舞。

 

“一濑先生，电灯的线路出了问题，我不能保证电脑还能正常运作。”井上也打开了手电光。

 

“总得试试，否则中佐肯定不会死心的~”筱娅持手电筒敲了敲肩头，脸上是略带戏谑的笑容。

 

自从知道了那串文字的破译者是谁，柊家的小女儿就一直这副表情，然而当红莲想追问时，却止了笑声，只用那双仿佛蒙了水雾的眼睛盯着他看，一言不发。

 

此时红莲也只能暂时放弃追究柊家的最后一点秘密，安静地跟着管理员前进。

 

井上在黑暗中晃了晃手电光，用手指擦去看到就近书架上的标识，仔细辨认一番后，指了一个方向。

 

馆内安静如同荒野，连长于讥讽的筱娅都不再说话，红莲能感受到周围环境给他的压迫感，那种无所不在的恶寒。

 

三人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声音，图书馆的木地板早被蛀得坑洼，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突然，男人停下脚步，他微微驼着背，指向视野中央的一处柜台，那是他们平时为读者服务的柜台，一台电脑放在桌面上，老式的键盘和显示器，让红莲燃起了一丝希望。

 

而显示器开关处的一点红光，更是令人惊喜。

 

井上新坐在位置上，有些不熟练地打开主机，显示屏上按部就班地走过一条条代码，周围的桌椅书架也因着这个光源而带了淡淡的灰光。

 

此时，图书馆深处传来了细小的声音。

 

像是啮齿动物撕咬书籍或者啃咬着地面，那样细微而令人烦躁。

 

井上在翻阅电脑四周的纸张文件夹，希望能在其中找到写着开机密码的那张纸。

 

红莲聚精会神地听着馆内传来的声音，那声音从浅薄的一点，到相互呼应的两三处，似乎在移动。

 

红莲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少女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老鼠什么的，早就灭绝了哦~”

 

红莲示意她留在这里，自己举起手电筒，走向了声音的来源。

 

声音是来自地下的，窸窸窣窣，磨牙一般燥人。

 

他选了一个声音为目标，当他靠近时，手电光照到一个深深的坑洞，那地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动——但被光束照到的瞬间，那个声音停止了。

 

红莲向前跨了两步，之夜已经微微出鞘。

 

手电光向着洞里照去——那是一双没有眼珠子的白色眼睛，嵌在纯黑色的脸上，细瘦的手臂攀在坑洞边缘，手指几乎有人的两倍长。

 

之夜锵然出鞘，刀光削向那不似人形的怪物，怪物却以看不清速度伸出它的另一只手，拍掉了手电筒，那条手臂扭曲如长蛇，就算在黑暗中也显得格外漆黑。

 

刀刃没有碰到任何实物，红莲退了两步，那怪物从洞中爬出，约三米高的身体横在书架与书架间，瘦骨嶙峋，细脚伶仃。

 

这让红莲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瘦长鬼影，但他还未来得及给回忆里的斯兰达人勾个轮廓，耳边就响起了无数抓挠地板的声音，这些压抑的声音围绕了他一周。

 

手电打在书架的角落里，漫反射出了一条条爬出巢穴的人影。

 

红莲放弃了就在某个鬼影手边的手电筒，挥刀便逃。

 

粗看之下，离他距离不足五米的位置足有十来只鬼影。

 

此时，电脑的方向也传来了破坏声，长长的镰刀在空气中挥舞着，比起之夜的毫无作为，四镰童子镰身上发出淡淡的白光，挥舞范围内，鬼影竟然不敢靠近。

 

正想着，红莲一时不察就被一只手拽住了膝盖，这一跤设计得巧，若是摔了下去，脸面不免对上了坑洞里嗷嗷待哺的大口。

 

原来鬼影的嘴里是肉红色的啊，红莲刚想，镰刀便伸到近前，“用刀撑！”

 

红莲闻言用之夜在镰刀上狠力一撑，镰刀刀刃险险避过他的膝盖，划开了那只手。

 

“多谢……快！”

 

红莲刚得救，就看见井上被掐着脖子拽起来，那鬼影伏在墙壁上，脚上长长的指甲牢牢抠进腻子墙，一张血盆大口打开，里面是数不清的尖牙。

 

筱娅尽力挥动镰刀，红莲冲上去试图抠开那双指甲已经扎进肉里的手，却摸了个空。

 

“你碰不到的，快下来。”筱娅的声音有些嘶哑，红莲借着微弱的光，看到她的虹膜已近纯白，眼角滴下血来。

 

镰刀绽出灿烂的白金光芒，整个空间在这一瞬间被填满了。

 

然后，那些黑色的生物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它们白色的眼睛充了血，严重的，破裂开来，在地上滚来滚去，有的还被自己踩成白色的稀烂。

 

“快逃，它们怕光！”筱娅已经扛起了昏迷不醒的图书管理员，向着来时的门冲了过去。

 

红莲紧随其后，目力所及皆是抱着头痛嚎的瘦长黑影。

 

但就当他们即将到达那扇大门时，门被大力地阖上了。

 

力气之大以至于整块门板都变形了。

 

筱娅突然扔掉了肩上了人，红莲这才看到他身上蔓延开来的黑色纹路，酷似凸起的血管，相互连接，像黑色的树皮般长在他的身上。

 

门口站着一只比所有鬼影都要大的家伙，那张血盆大口、在笑。

 

 

“这下我们可逃不了了~”筱娅也在笑，瞳膜上的白色越发纯净，带了些金色。

 

 

 

 

 

10

 

 

 

室内猛地一静。

 

铁门那里有人拍门，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那些刚刚还在痛嚎的怪物们一致停了下来，它们驼着背垂着手站着，头低下。

 

红莲看到失去意识的井上也跟着摇摇晃晃站起了身。

 

然后这些怪物如同听到口令般一齐抬头，同时咧开那张血口，瞬间爆发出大量的笑声。

 

音浪在馆内激荡，木质的书架出现了裂纹，连接顶层的螺旋木梯也在簌簌掉着木渣。

 

筱娅咬了咬嘴唇，碎发因为汗水粘在额上。

 

两人对视一眼，足见蓄力。

 

就在此时，一声虎啸响彻整个空间，打乱了那些噪音的侵蚀。

 

筱娅微微一愣，马上转头看向自己的临时搭档。

 

红莲完全呆住了——这和白虎丸的吼声……

 

因为他并没有听过多少虎吼，心中迟疑，可他还是迈开了脚步，向着黑暗里幽蓝的两个光点。

 

白虎从黑暗深处踱步而出，那些黑影在它的怒吼中皆被震碎了身体的一部分，一时间，馆内鬼哭狼嚎，那些张牙舞爪的东西，如同弱小的动物一般，哀哀叫唤。

 

白虎向着那个巨大的黑影走去，姿态优雅得仿佛在散步。

 

门口的黑影突然抱头蹲下，团成了一团，似在示弱。

 

 

但白虎仍是不偏不倚地走了过去，咬下了它的头颅，并随意地吐在了杂物之间。

 

红莲在奔跑，他不断踩到那些怪物的断肢或者是身体，但他终于快要触到白虎了。

 

然而在他指尖将将碰到的时刻，白虎转身奔跑起来。

 

巨大的身形跑起来却是无比的轻灵，宛如精灵。

 

红莲已经见过无数次了——这就是那只白虎——与他不敢宣之于口的欲望密切关联的那只白虎。

 

白虎眼里透出的沧桑和冷淡更是熟悉，彻骨地熟悉。

 

他追着白虎在一层奔跑，无数次踩进了那些坑洞中，被黑影不死心地缠住，但他不想放弃。

 

人为什么要奔跑呢。

 

红莲的体力逐渐不支，他追着那个越来越远的声音，在长长的螺旋梯上奔跑。

 

人跑得甚至没有猫狗快，但人类为什么，还要选择奔跑呢。

 

他不知道标准答案，但他知道，他现在如果不跑，他的心，会被后悔杀死。

 

他看到白虎停在一个书架旁，扭头看他。

 

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和某人如出一辙，但白虎眼里写满了的却是复杂的嫌恶与慈爱。

 

“他在等你。”

 

白虎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光点一闪，消失在书架边，那留下的光芒却飘飘幽幽落下了一本摊开的书籍上，照亮了扉页上的字——白沙诗集。

 

筱娅背起躺在地上的井上，他身上的黑色物质在那一声虎啸后便推得干干净净。

 

她看向顶楼的男人，眼神复杂。

 

 

 

 

门外聚集了许多人，他们拿着武器，随时准备破门而入，没有战斗力的人也忧心地待在稍近的位置，紧张地看向铁门的方向。

 

“没事了，把门砸开。”少女隔着门说。

 

她靠在墙边，看着顶楼翻阅书籍的前上司，勾了勾嘴角，昏了过去。

 

 

 

 

 

防空洞里，除了几个睡着的小孩儿以外，没有几个人。

 

百夜米迦勒扯着蒙面人的领口将他抵在墙上，他的犬牙泛着寒光，但眼底却倒映着恐惧，“你，为什么你身上有小优的味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蒙面人抓住他的手，动作极慢，但却轻而易举地将其按在地面上，甚至将地面按出了一个小小的凹陷，然后缓缓摇了摇头。